“顾叔叔,我找到人贩子‘据点’的入口了……”
过了一会,荀老先生微微叹气,这才抬起头,收敛了身上的气息,没了威压,重又变成了那个白发苍苍的,老迈的老先生。
让顾家其他修士,严密驻守在小渔村内。
于大河神色一喜,感激不已。
“因为什么事请的假?”
“上次我替你请假,太虚门的长老就不大乐意了,这次再请,他们估计更没好脸色……”
顾长怀一怔,觉得有道理。
“哦,”宋长老这才喘了口大气,低声道,“那个……墨画那孩子,他又请假了……”
这些静心护神的灵器,对付邪神到底有没有用,墨画也不清楚,不过总归是要试一下的。
太虚门贵为乾学州界八大门之一,岂是那么容易进的?
这孩子倒好,三天两头,往外面跑,还动不动就请假。
“说是道廷司有要务,要他帮忙。”
荀老先生微微颔首。
除了墨画,他也没见道廷司,愿意为了哪个弟子,将“请假”的书信,寄到宗门里来的。
对面是邪神,顾叔叔来了,反而十分危险。
顾长怀皱眉,“你要这些做什么?”
更何况,救的是他的两个儿子。
荀老先生皱眉,忽而想起他师兄的话,心中生出感叹。
荀老先生随意道:“两天而已,请就请了,有什么大不了?耽误不了多少修行……”
荀老先生老脸一板,“非议什么?其他弟子若有本事,也让道廷司求他们办事,为他们请假,请多少天我都批。”
否则的话,自己也不用硬着头皮,钻研这些蹩脚的天机算术了……
不知道的事,学一学别人,总归是没错的。
墨画心里嘀咕,而后道:“没有。”
“小公子,我也去!”
顾长怀叹了口气,“行吧,我还以道廷司的名义,替你向太虚门请假……”
他会不会有帮手,就蛰伏在渔村里?
墨画叹了口气,觉得十分棘手。
宋长老当即就想驳回。
荀老先生淡淡地看了宋长老一眼,“明白了?”
“二品州界,这些人应该够了,若是遇到意外,伱再与我说,我会再想办法……”
知道这井是枯井,有通道可以一直往前走,但是不知走了多久,前面就会有水。
墨画有些不明白。
之后墨画便让顾安和顾全,以道廷司的身份,命令小渔村所有的渔修回到家中,闭门不出。
“更何况,这也是好事……”
这下准备周全,可以下井了。
有可能是机关,但最大的可能,应该是水生的妖兽。
墨画也不知有没有用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姑且试试了。
于大河也弱弱道:“这是我们村子吃水的井,里面不能藏人吧……”
再之后会有什么,墨画还不清楚。
荀老先生接着道:“道廷司请墨画帮忙,墨画是我太虚门的弟子,换言之,道廷司就是在请我太虚门帮忙。”
墨画这孩子的身影,模模糊糊的,看不真切,忙忙碌碌的,但又似乎并不是在画阵法。
于大河一怔,随后咬了咬牙,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。
这孩子修道的天赋,是差了点。
墨画这孩子,未雨绸缪,心思还真是缜密……
“我太虚门的算法……果然不行……”
上面印着顾长怀的印章。
于大河皱了皱眉,看了半天,这才记起,“应该是死斑鱼。”
说完宋长老将书信留下,便告辞离开了。
墨画说完,取出笔墨,开始在水井的周围画阵法。
顾安和顾全,已经奉顾长怀的命令,赶到了小渔村,还带来了几件护神的灵器。
“嗯。”
顾长怀干脆道。
那种死鱼,头很大,身上有斑纹,看着有些丑。
荀老先生揉了揉眉间,之后合上了桌上的罗盘,闭目养神。
“他们有这个能耐么?”
墨画又道:“顾叔叔,有没有静心宁神的灵器,或是安心护神的宝物?”
“除此以外,你用顾家密令,再调拨一些人手,以防不测。”
顾长怀:“你等一会,我这就过去。”
这是一件罗盘。
顾长怀则安排顾安顾全两人,去支援墨画,同时从道廷司修了一封书信,盖了自己典司的印章,通过道廷司的渠道,送到了太虚门。
大意就是,道廷司临时有要务,需要请太虚门筑基初期弟子墨画,为道廷司画一些阵法,需两日假期。
墨画心思微动。
荀老先生沉思片刻,摇了摇头。
既然决定要下井,就要做好准备。
更何况,他们也不觉得,自己两人的命比眼前的小墨公子更金贵。
顾安和顾全神色微凛,但也都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但明面上,又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宋长老走后,荀老先生继续埋头,研究着桌上的一件物事。
只不过这种血雾,只有墨画能看到。
许久之后,他长长叹了口气,无奈道:
天圆地方,经纬交错,上有天干地支,各方命理,深奥复杂。
“阵法这种东西,不是你一个人画得好就行的,你得用,也得让别人知道。”
看来墨画这孩子,跟顾家的交情,还真不错。
急不得啊……
这段时间,就要沉淀沉淀,多学学阵法,将根基再打牢固些。
画完阵法后,阵纹一亮,水井猛然一颤,而后像那晚一样,露出了本来的面貌。
这是一封请假信。
可见了荀老先生,宋长老又瞬间没了底气,只小声道:
“老先生,您看这孩子……他,他又请假了……”
与此同时,还有猩红的血雾涌出。
但想了想,还是怂了一下。
一想起墨画,荀老先生的心情,不由自主就舒缓了不少,神识也没那么枯涩了。
荀老先生想了下,墨画他肉身不强,灵力又低,柔柔弱弱一个小娃子,他能做什么?
荀老先生皱眉,心中有了一丝丝不安。
又是这个小墨画!
岂有此理。
顾安和顾全异口同声道。
希望荀老先生,能替自己兜个底吧,自己之后再去找荀老先生赔礼道歉。
但他们却看不见雾中的血色,只觉得雾气重了些,身子凉了些,明明是白天,但却有些阴冷。
不过这孩子心性正直,天赋好,还刻苦,十分省心,也不用自己叮嘱什么。
这么大点年纪,且只有筑基初期的小墨公子,尚且能以身犯险,自己兄弟两人又怎么可能畏首畏尾呢?
“小墨公子,我们都听你的。”
顾长怀沉默不语。
“不过太虚门允不允许,我就不敢保证了。”
下井之前,墨画沉思片刻,最后又叮嘱了一遍道:
小渔村地处二品州界,若是顾叔叔被邪神污染了,发了疯,无意间动用了金丹之力,触犯了禁忌,被天劫抹杀了,那可就完蛋了。
墨画道:“过江龙藏得很深,一天时间,我怕抓不住他们。”
还有过江龙……
这次的目的地,是被邪神污染的渔村。
还有一支辟邪簪。
“请几天?”
顾安早已观察了一路,此时忍不住问道:
“小公子,那过江龙,不会是藏在这井里吧?”
他将信件收好,亲自跑了一趟,递给了荀老先生。
但神识上的天赋,堪称绝顶。
顾长怀皱眉,“你是不是,有什么瞒着我?”
但是这些还不太够……
荀老先生“嗯”了一声,头都没抬。
顾长怀也找了个“正经”的借口。
他是老于头的大儿子,也是小顺子和小水子两人的父亲,墨画记得他的名字,叫“于大河”。
荀老先生一愣,心底微沉。
荀老先生看着罗盘,凝神推演,眉头却越皱越深,神情也越来越凝重。
宋长老被说得哑口无言。
请假也不是自己来,还要道廷司帮着请,架子倒是不小。
“你说,这对我太虚门而言,是不是好事?”
墨画取出纸笔,将那几条死鱼的模样画了出来,然后问于大河,“这个是什么鱼?”
如今不过筑基初期,神识就已经达到了极其离谱的十六纹神识境界了,当真有些匪夷所思。
估计要到筑基中期,甚至筑基后期,借助境界的提升,才能一鼓作气,破开识海壁垒,突破神识瓶颈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墨画也叹了口气。
墨画微微颔首,而后深深吸了口气,望向被血雾笼罩,深不可测的井底,沉声道:
“下去吧。”
井底是要去的,假总归也是要请的。
墨画默默松了口气。
荀老先生见状,语气缓和了些,轻声道:
“为什么请我太虚门帮忙,而不请四大宗,不请太阿门,冲虚门,以及其他八大门,十二流的门派?”
不会是我太虚门的某位前辈吧?
墨画心里嘀咕着。
但极有可能,就是那個被邪神污染,从而彻底消失的渔村了。
墨画开始一一分析,血色枯井中的危险……
于大河心中念叨着自己两个小儿子的名字,神色坚定,紧随其后。
最后是墨画,他也不再犹豫,纵身跳进了这口,通向邪神的血色之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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